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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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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

做皮筏要重新砍樹,為了安全,山谷裏剛長成的那些易折的小樹就不適合。

早飯過後,雨停了一會兒。

晴肩膀上扛著麻繩,許霜辭背著藤筐,帶上石斧一起往後山去。

晴繞著山裏走,選定一棵高大的喬木。

樹有腰粗,一人剛好能環抱。

許霜辭仰頭看著樹冠。

正值夏季,枝葉繁盛,燦陽都被剪成了碎光。

“好大個蜂窩!”許霜辭抓著晴後退兩步,眼皮直跳,“這棵不行。”

晴道:“想吃蜜嗎?”

許霜辭轉頭,見晴直勾勾地盯著樹冠上那沿著枝幹蔓延的長條狀蜂窩,心裏一緊。

“不想吃,你別亂來!”

晴收回目光,低聲道:“蜜很好吃。”

他就吃過一次。還是部落裏分給亞獸人吃時,他阿爸也得了一塊,阿爸讓自己嘗了嘗味道。

又甜又香,那滋味他記到現在。

霜應該也會喜歡的。

而許霜辭看他就想哄他答應,又立馬拉著他離這樹遠了些,就怕他忽然沖著樹動手。

晴順從地跟著退步,但依舊執著道:“真的好吃。”

許霜辭頓步。

瞥見晴眼裏的期待,他冷靜下來。

也是,這地方沒人養蜜蜂,要吃蜜只能靠找。偶見這麽大的蜂巢,獸人們大多不會錯過。

晴也應該想吃。

他有些心軟地摸了摸晴的頭發,溫柔又帶著一股愛憐。

晴被他搞得莫名。

許霜辭估摸著這蜂巢離地面的高度。

他要是爬上去采蜜,應該也行。

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山裏的伯伯綁著繩子去過樹上跟巖壁上采蜜,他也懂技巧。

“這蜜蜂多大?被蜇了有什麽反應?”

晴四處看了看,然後拉起許霜辭的手,捏了下他的小拇指。

“這麽大!”許霜辭舔了下發幹的唇。

那不跟馬蜂似的。

晴點點頭,道:“釀蜜的嗡嗡蟲咬人只是疼,抹了草藥就沒事。會腫兩天。”

蜜蜂蜇人可不只是疼,那酸爽刺激簡直了。

許霜辭又看了一眼那體積龐大的蜂窩,沒有準備好,是萬萬不能動手的。

“先砍樹,過幾天再來弄。”

晴捏上了許霜辭的手就沒放,他問:“現在不吃?”

“沒工具,現在怎麽吃?”許霜辭疑惑,“你打算怎麽掏蜂蜜?”

晴道:“你去躲起來,我把蜂窩打下來就跑。等嗡嗡蟲都跑沒了,我們再回來撿。”

許霜辭啞口無言。

好半晌,他拍拍晴的胳膊道:“你還真是膽大。”

“藏進水裏就咬不著。”晴道。

許霜辭搖頭。

“這樣不行,打了窩,吃過一次就沒了。而去你四條腿跟它翅膀飛的誰快誰慢還說不定呢,林子裏又不好鉆。”

許霜辭漸漸有了其他想法。

他笑著道:“先砍樹,砍完咱們再來。”

晴看他有主意,只好抄起麻繩又去找了另一棵。

許霜辭先爬上樹將麻繩綁在高處,然後用斧子在根部砍。

木屑亂飛,濺得兩人頭發上都是。

等砍出缺口,許霜辭逮著木繩控制著樹木砸倒的方向。

吱呀聲斷,樹木傾倒。

山林裏的樹都長得茂密,樹枝掛在其他樹杈上,倒得稍顯緩慢。

許霜辭跑到晴跟前,立馬就被他捏了下臉。

清:“誰膽子大?”

許霜辭笑著抓他的手:“一般一般。”

晴松手,又壓著他的後腦勺在他臉側揉了揉。“做什麽提個醒兒。”

“這不跟你學的嗎?”

“好的不學學壞的。”

“你也知道你那是壞的。”

“那是讓你習慣。”

樹徹底貼在地面,許霜辭也不跟他鬥嘴了。他將晴頭上的木屑拍了拍,道:“咱先把樹枝剃幹凈了再扛回去吧。”

晴:“好。”

兩人配合著將木頭移下山,然後找了個陰涼處放著,先陰幹。

山谷裏還有之前做木工活兒剩下的一些木板木棍,許霜辭找來之後拉上晴先回山洞。

驚雷震響,暴雨又傾盆而下。

天一下子黑沈如夜。

“好大的雨啊。”

許霜辭抄起一邊的帕子,等晴爬上洞口,罩在他頭頂將頭發上的水擦了擦。

晴看著堆在洞裏的木頭問:“那這些做什麽?”

“不是要吃蜂蜜?正好做個蜂箱,以後年年都有的吃。”

“嗡嗡蟲?”

許霜辭看他冷著個臉說疊詞,揚唇淺笑。

“對,我們叫蜜蜂。它產的甜的那東西叫蜂蜜。跟獸語的發音差不多。”許霜辭邊說邊在地上寫。

晴看了一會兒,等許霜辭收手再拿過他手中的石塊,自己在地上寫了幾筆。

字體一比一還原。

晴點頭表示知道了,然後拿上工具坐在許霜辭身側。

“怎麽做?”

許霜辭:“咱倆一起研究。”

以往村裏一兩家人養的土蜂都是用竹子編個蜂筒,外面抹上泥巴來用。蜂箱許霜辭也見過不少,但沒做過。

許霜辭一邊跟晴討論,一邊抽了一根火堆裏的炭筆在樹皮上畫圖。

兩人合計著,就花了半個小時敲定方案,再一個下午的時間將蜂箱做出來。

蜂箱四周的側板背板直接嵌合,底部位置開口留出給蜜蜂的進出口。

上面是留有通風口的箱蓋,蓋子下面一層是網蓋擋住蜜蜂上飛。底部蜂箱墊要托底墊高,防蟲防潮。

蜂箱裏則用擋板調節空間。

再有巢框給蜜蜂建造巢脾,以產卵產蜜。

至於巢礎,也就是巢框中的那一層人為制造的蜂蠟或者塑料片,許霜辭就沒考慮做了。

有這個,相當於給蜜蜂建巢房打了基礎,能提高產卵產蜜的效率,沒有它們自己也能做。

晴看著許霜辭將箱子蓋嚴實了,曲指敲了敲道:“它們會自己爬進來?”

“試試,我也不確定。”

“但如果它們要是不進,我們可以逮一只蜂王放裏面,關個幾天它們就知道地兒了。”

許霜辭拍拍手站起來,撐著腰動了動僵硬的身體。

瞧著地面一堆雜物,還有又缺了口的刀,他道:“搬到邊上放著,雨停了咱們就去割蜜。”

實木做的蜂箱不輕,但晴隨手舉著就擱在了山洞角落。

轉頭見許霜辭將之前專門織的紗網拿出來在草帽一圈上比劃著,又開始縫縫補補。

他道:“防嗡嗡蟲的?”

“嗯。”許霜辭笑道,“要不是之前用麻草什麽都做了些,這蜂蜜還說不準能不能吃成呢。”

晴點頭,坐下挨著許霜辭,抄起另一個草帽也跟著學。

裝備搞齊全了,這一天也算過完了。

兩三日後雨停,許霜辭將田裏的水給放了放。他手掌托著稻穗道:“果然產量一般。”

“穗子不多不說,好些現在都還是空殼。”

晴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的,冷不丁開口:“死了不少。”

許霜辭沒被嚇到,還能淡定回他:“還沒死,只是倒了。不過會減產是真的。”

“不扶嗎?”

許霜辭往後一靠,後腦勺抵著晴的肩膀道:“植物都有向上行,扶了反而要斷。讓它們自己長吧。”

晴垂眸看了他一會兒,在許霜辭額頭親了一下。

“以前那麽心疼的。”

許霜辭揚起嘴角,笑了兩聲。

“那不是知道還有種子嘛。當然,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我扶了反倒是亂來了嗎?”

晴摟著他,望著這片不算大的稻田,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他問:“什麽時候上山?”

許霜辭:“先讓太陽給林子裏曬一曬吧,不然那樹爬著打滑。”

晴摟著許霜辭的腰轉個彎,掛在他背上推著人往前走。渾身松了勁兒,像犯懶偏要往人身上賴著的貓似的。

走了一會兒,他道:“可不可以多做幾個蜂箱?”

許霜辭未語先笑。

他問:“嫌以後不夠吃?”

晴想著記憶中的甜,拱著許霜辭的脖頸,低聲道:“不夠。”

晴沒想到還能養蜜蜂,見識到許霜辭的能力後,他也會表達自己的需求。

霜脆弱,也厲害。

他們的關系不是誰依附著誰,而是互相依靠。

大貓撒嬌,力道不小,許霜辭被他蹭得路都走得歪七扭八。

許霜辭無奈道:“能做是能做,但我們冬季不是還要搬家嗎?到時候怎麽帶走?”

“蜜蜂喜靜,咱搬家又是靠你跑,這顛來顛去的,它們又不適應。”

晴腦袋重重往許霜辭肩膀上一搭。

許霜辭肩膀被壓得一低,反手狠狠揉他的一頭白毛。他隨口道:“要是能定居,這事兒就迎刃而解。”

“養個兩三箱,越養越多,到時候變成幾百箱都不成問題。”

晴:“我想好了。”

許霜辭:“想好什麽?”

晴:“明年定居。”

“說話算話!”許霜辭喜上眉梢,反身撞入晴胸口。

晴:“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。但定居,必須也要在獵物不充足的情況下不挨餓。”

“那是肯定的!”許霜辭笑容燦爛,“我就是讓你頓頓吃魚,你也餓不著。”

晴頂著一頭亂毛,冷冷道:“吃的食物還吃不膩。”

許霜辭哼笑:“那也可以。那位置呢?”

晴:“領地內隨你選。”

“那就兩條河中間?”

兩條河中間正好去南邊北邊距離都差不多。中間地勢沒大彎河這麽的低,那邊也有山有水,可以開墾種地。

而且那麽大的豆莢湖也可以利用起來,平時不想打獵撒個網撈點魚也夠吃幾頓了。

湖邊也有些野獸。

草還多,放牧的條件都不缺。

晴這邊剛松口,許霜辭就已經暢想好了房子建在哪兒,地開在哪兒。

晴看他這副喜不自勝的模樣,圈著他碰了碰腦袋。

在這邊生活幾個月,晴也認識到原來也可以不用完全依靠打獵就能填飽肚子,所以也不用一味地追尋著野獸的足跡而搬家。

可以種植,可以采集,可以捕魚……方法多種,都能養活自己。

但沒有許霜辭之前,他從未嘗試過。

現在他不擔心餓著自家伴侶的肚子,唯一擔心的就是山洞選取的隱蔽性。

樹丫河與大彎河的中部,山不多,隱蔽的洞穴幾乎沒有。

但他沒料到許霜辭根本就不找洞穴。

*

太陽曬過一日,第二天趁著早上陰涼,兩人一起扛著東西上了山。

蜂箱墊高,平整放置在附近的一塊巨石下。上面遮了獸皮,能防水也能防曬。

然後兩人走到了那掛著巨大蜂巢的樹下站著。

“衣服先套上。”怕被蜇,許霜辭穿的是一身獸皮,戴著手套,連腳下也穿了獸皮襪。

晴:“我上去。”

“你割過蜂蜜?”許霜辭問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就我去。”

許霜辭抓了一把幹草,手上還捏著自制的火折子。肩上掛著等會兒用來裝蜂蜜的木桶,裏面放了一把刀。

他看著晴率先往樹上爬,無奈抓住他尾巴。

“親愛的大貓貓,咱能不能好好商量了來?”

晴尾巴一抽,腳落地。他不讚成地看著許霜辭,道:“樹太高,會摔。”

許霜辭晃了晃腰上的麻繩:“當我準備白做了?”

“爬樹我熟悉,萬一出個什麽事兒,你在下面還能接著我不是?要是換你上去,我又不能變獸形,怎麽幫你?”

晴定定地看著他,不想讓。

許霜辭同樣如此。

“那就一起上。”兩人同時道。

許霜辭挑眉,緩緩翹起嘴角。他伸出手道:“那咱們先互相檢查檢查,身後有沒有露出縫兒的。”

晴握住許霜辭的手,又拿麻繩給他綁住袖口跟褲腳。將他帽子固定好,將頸部的紗網口收緊。

互相檢查完畢,許霜辭先上樹。

晴跟在他後頭,時刻註意著他。

兩人都很靈活,樹杈稍高的地方上不去,晴就在下面當個踮腳的支撐許霜辭。

漸漸的,兩人爬到了蜂巢處。此時已經距離地面有十幾米。

許霜辭沒敢往地上看,而是打量著蜂巢。

“起碼能割十幾斤。”他輕聲道。

樹幹很粗,許霜辭慢慢屈身靠近。蜂巢就在上面那一根樹杈上,擡手就能夠到。

離得近了,耳邊全是嗡嗡聲,像電流似的籠罩了整個腦袋。

小拇指粗細的蜜蜂一層疊著一層,密密麻麻,近看還是很嚇人的。

許霜辭緊張地抿住唇,給自己攢了股勁兒,堅定地靠近。

“小心點。”晴也緊張地看著他,腰上的繩子與許霜辭連接在一起。他手上緊扣著樹幹,又抓著身前的繩,以防萬一。

許霜辭:“沒事。”

他吹燃了火折子,然後立馬引燃手裏的幹草。控制著火不完全燃起來,待到濃煙滾滾,立馬熏在蜂巢底下。

瞬間,蜜蜂翅膀輕顫而出,嗡鳴聲大震。

許霜辭放緩了呼吸,看著蜜蜂沖出來。雖然長得還圓圓胖胖的,但數量一多,著實可怖。

好在防護到位,他回頭看了一眼晴道:“沒事吧?”

“沒事。”

“那我割了。”

“好,慢一點。”晴叮囑,眼神沒從許霜辭身上離開過。

密密麻麻的蜜蜂飛起來,被它們藏著的一層層蜂巢就露出來了。白色到淺金色的蜂巢裏,裏面藏著滿滿的蜜。

石刀切入,香甜的蜂蜜被擠壓出來,沿著刀刃往下滴。

蜜蜂們更暴躁了,許霜辭甚至能在自己面前的紗網上看到好些尾針。

他繃著臉,冷然一片。

手上有條不紊地動作著,一片只割一半,就這也將身邊的小木桶給裝滿了。

“好了。”許霜辭閉了閉眼睛,眨掉快流到眼裏的汗水。他緩了緩神,才佝僂著身子往樹幹那邊爬。

晴:“慢慢走,別著急。”

小木桶本來就有分量,裝滿了的木桶更是有二十斤。

晴抓到許霜辭的手後,立馬將他護在身體與樹幹之間。兩人踩在一個樹杈上,晴抱緊了人,狠狠松了一口氣。

“木桶我來背。”

“好。”

兩人交換過後,晴也先下。

沒多久,腳下踩實了地,許霜辭順著樹幹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晴蹲在他跟前,帽沿碰著帽檐:“怎麽了?”

許霜辭笑:“繃久了,腿軟。”

耳邊嗡鳴不斷,晴將木桶一撥,兩人身上繩子也顧不得解開,他單手將人抱起。

“先下山。”

許霜辭靠著他,呼吸有些喘。

沒被蜇,是被獸皮悶的。

回到山洞後許霜辭立馬扒了身上的獸皮,一身的汗水。身上的皮膚從上到下都被熏紅了。

晴也將獸皮脫了,端了兩碗解暑的藥水過來。

兩人直接往嘴裏一灌,喟嘆一聲,這才像是活過來了。

“采個蜂蜜搞得好狼狽啊。”許霜辭撐著晴的肩膀,幫他擦了擦他滿臉的汗。

晴勾著許霜辭的後腦勺,兩顆腦袋一靠。

都是水淋淋的,臉也被熱紅了。

“燙。”晴看著許霜辭水潤泛紅的眼睛道。

“是獸皮捂的,緩緩就好。”許霜辭疲聲道。

晴松手,抓過蒲扇給許霜辭扇風。兩人又喝了碗水,緩了好一陣身體才恢覆過來。

許霜辭有了力氣,當即道:“先看看蜂蜜。”

晴親了親他鼻尖,將木桶移過來。

許霜辭去沖了沖手,然後回來。蜂巢割下來,裏面還掉進來些蜜蜂。不過都飛不起來了。

許霜辭用手捏著蜂巢的邊緣,稍稍使勁兒,滿巢的蜜溢出來,牽了絲兒。

他捏下來一點,遞到晴面前:“快嘗嘗。”

晴低頭,連帶許霜辭的手指一起叼住。咬過去蜂蜜後,還舔幹凈許霜辭的手。

瞧著他掌心紅了,眼神一深,抓過來仔細看。

“沒事,抓樹枝壓了的。”

抽回手,許霜辭又捏了一塊自己嘗。他輕唔一聲,瞇著眼睛笑道:“這趟值了。”

晴看他還沾著汗的頭發,伸手撥了撥。

許霜辭:“你喜不喜歡?”

晴點頭。

“我對你好吧。”許霜辭忍不住嘴角咧得更大。

晴也笑:“好。”

被他哄得高興了,許霜辭拍拍手道:“那咱把蜂蜜壓出來,存罐子裏。這麽多夠吃到明年了。”

剛站起來,晴壓著他坐下。

“不著急。”

“好吧。”許霜辭道。

出了大汗,兩人便沒去溪邊洗澡,而是用陶鍋燒了熱水洗。

換了一身涼快的麻布衣服後,再一起壓蜂蜜。

山洞裏都是蜂蜜的香甜,許霜辭一個不那麽喜歡吃甜的也跟著晴捏了好幾塊。

“這些扔了?”晴看著桶裏的蜂渣問。

“有用,可以熬蜂蠟。”

既然是收拾蜂蜜,許霜辭把蜂蠟也一起熬了。

“晴,鍋裏加點水,放個大的陶碗下去。”

“好。”晴道。

許霜辭將蜂渣用紗布墊著拿過去,直接放篦子是蒸。

蒸好後,篦子下層的碗裏是跟蜂蜜一個琥珀色的東西。許霜辭放了根幹凈的繩子上去。

晴低頭看了眼道:“蜂蜜?”

許霜辭道:“要等明天早上才看得到蜂蠟,不過下面一層確實是沒擠幹凈的蜂蜜。”

晴:“有什麽用?”

“用處大了。”

“冬季皮膚容易開裂,可以做擦臉的;也可以用來做肥皂,洗東西能洗得更幹凈;還能用來密封東西;能搓藥丸兒……”

“不過這點蜂蠟不多,咱們用過冬季就差不多了。”

晴點頭:“什麽時候做?”

許霜辭將陶鍋收拾出來,道:“最近肯定沒時間,咱們得把皮子縫了,吹好氣。船槳也要多做幾個……”

*

半個多月後。

雨水少了,陽光將田裏烤得開裂。

稻穗從青綠變成金黃,也不過五六天的時間。

“晴!走了。”許霜辭跳下洞口最後一層臺階,一手鐮刀一手草帽。

晴提著一壺蜂蜜水跟下來,與許霜辭同樣的裝備。

三分的田,兩人收割速度快的話一天就可以。

許霜辭教著晴將稻子沿著根部巴掌長割下,幾叢為一把,放在稻樁上。兩三把錯開一點交疊好,等著到時候脫粒方便拿著。

不一會兒稻田就被收割了一個口子出來。

他們先一起割,田塊割完一半之後再把洞裏做好桶拿出來。桶矮,口徑大。上罩了一層獸皮防止打稻的時候谷粒甩出去。

許霜辭教會了晴打稻,叮囑道:“手上轉著來,確保稻穗上不留籽。”

晴抓著許霜辭肩上的帕子擦了擦他額角的汗水,看他臉上的紅痕嘴角繃得緊。

“我會小心的。”

許霜辭笑著點點頭,手背蹭了蹭自己發癢的脖子,然後繼續去割稻。

一個人脫粒,一個人割。天黑之前,水稻就被收割了幹凈。但禾桶還沒裝滿,許霜辭跟晴擡了回去。

怕晚上下雨,新收回來的稻谷又悶不得,他們幹脆將山洞裏靠右邊的那塊地方清掃幹凈,再將稻谷攤上去。

等明天太陽出來,曬一天就會沒了水汽。

勞碌一天,累倒是還能承受,就是身上火燒火燎的,癢得慌。

許霜辭看晴撓得身上出了不少紅痕,抓著他的手立馬讓他先去洗澡。

身上沖幹凈後,才好受了些。

吃完晚飯,兩人就躺下了。許霜辭扇著扇子,輕聲道:“估摸著三十斤差不多。”

“很少?”

“嗯……很少。”

在他來這個地方之前,見的那些稻子都是科學家們培育出來的。今天收成這水稻,稻穗連他以前所見的一半都沒達到。

如何能高產?

如何能吃白米飯吃到夠!

許霜辭哀嚎一聲,趴進晴懷裏。“不行,這樣不行……”

晴安慰地拍著他後背:“明年再多種點。”

就因為這產量,許霜辭剛收獲的喜悅都腰斬了。他藏在晴頭發下,額頭抵著他脖子悶悶道:“種再多那也是白做工。”

“原想著再怎麽樣留出種子後餘下的能吃一個月吧,結果半個月都不一定行。”

要按照晴的飯量,怕是幾頓就沒了。

許霜辭想著想著,委屈上了。

想他從開墾到育苗,又是插秧又是除草。風裏雨裏就盯著他這塊田,結果產出還沒他種菜來得好。

就心酸。

他的主食是大白米飯啊……

他不要天天啃甜根,不要紅燒肉找不到米飯就著吃。

許霜辭氣勢洶洶:“要增產!”

晴當他傷心過度,反應才大。他輕輕捏著許霜辭的後頸,也不嫌他挨著自己熱。

他想了想道:“糞?”

許霜辭:“對!咱不是漚了肥的嘛,明年就能用上了。”

晴:“我還以為你不要了。”

“怎麽可能……”

糞肥是之前撿的尖角獸的糞便,需要高溫腐熟,堆肥一年才能用。

“明年要多種點。”

“平時有空咱就再去多撿撿,還有長耳獸跟紅羽獸的糞便,都要留著明年用。”

晴順了順許霜辭的頭發。

“好……不氣了。”

許霜辭氣咻咻:“沒氣!明年開春就定居?”

晴下巴擦過他軟發,道:“你說了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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